思君若湖水,浩蕩寄東征
一---淺憶守在靈魂深處的友愛友情 楊遠新 ![]() 本文作者著名作家楊遠新 “秋舫同志!”這稱呼,如今聽來是很不時髦的,很不懂味的,很不禮貌的,很不尊重的。但這稱呼,在我看來卻是很親切的,每每呼喚出口,總覺得自然、順暢、有股甜滋滋的味道,不像“秋舫書記”那樣拗口,不像“秋舫老板”那樣別扭。這稱呼我用了幾十年,盡管被稱呼者的地位、身份不斷地發生著變化,我卻沒將這稱呼改變。頑固耶?習慣耶?都不是。而是割不斷的情愫和發自內心的敬重隱含其間。 我第一次用這稱呼,是早已遙遠的三十四年的春天。那時,我剛被選調到漢壽縣創作組,渾身還散發著魚腥味,褲腳上的泥巴還沒有干,是個乳臭未干的毛頭小伙子。我每次進漢壽縣委機關用餐,必須從縣委辦公樓東側經過,那是一棟清末時期的古式建筑,用長條麻石墊高的屋基,大約高出地面水平線半尺。最初我從此地經過時,常常看到有個高大魁梧,衣著樸素,但渾身透著王者之氣的長者,坐在麻石臺階上,一大口一大口地吞云吐霧,神態極其悠閑,無論是在我前面,還是在我后面的機關干部,都跟他打招呼:朝他點點頭,稱一聲“秋舫同志”,自然而然地從他面前走過。他也朝稱呼他的人點點頭,滿臉的微笑。我初來乍到,還不認識這個高大漢子,不知道他的身份,見大家都這樣對他稱呼,我每次進食堂用餐,一旦遇見他坐在麻石臺階上悠閑地吸煙時,我也稱呼他“秋舫同志”,與他點頭而過。不久,我參加縣委機關全體干部大會,看見被大家稱為“秋舫同志”的高大漢子坐在主席臺正中,給我們作報告。這時候我才明白:他就是漢壽縣委副書記、縣革命委員會主任何秋舫同志。我如今常常想:那時的機關干部也不知怎么搞的,竟沒有誰給我這剛剛從農村調入機關的年輕人作些特別交代什么的,連掌握著我前程命運的頂頭上司也不作個介紹,我也跟著那些有資歷、有身份的人一樣對他直呼“秋舫同志”。這不是害了我嗎? 從這以后,我對他產生了敬畏。我每次去機關食堂用餐時,特別害怕他坐在老地方吸煙。我隔老遠就探頭望一眼,如果麻石臺階上沒有他的身影,我就加快步子,一溜煙沖了過去,如果麻石臺階上有他的身影,我就待到有三五人走來時,夾在中間蒙混而過。有一次,我見他坐在麻石臺階上抽煙,足足延挨了五分鐘,前后均不見援兵,我擔心再遲下去,機關食堂2分錢一份的香干子、1分錢一份的紅菜苔就會賣完。我作好了心理準備,默念了幾聲“秋舫書記”,鼓起勇氣闖關。可當我走到他面前,我緊張得什么都稱呼不出了,滿臉憋得通紅,背脊上冒出了汗珠。我始料不及的是,坐在麻石臺階上的他竟向我發出招呼:“小楊同志!怎么吃飯都不積極?去晚了,就只有洗鍋水喝了。”我趕緊回應,早已準備好的“秋舫書記”沒用上,嘴里發出的稱呼仍是“秋舫同志”。我埋怨自己真笨!逃也似地離去。我聽見他在后面招呼:“小楊同志!要肖師傅把留給我的那份紅菜苔給你。”我停住腳步,回頭望去,他仍坐在麻石臺階上抽煙。我頓覺一股暖流從心頭滾過。我回答:“秋舫同志!謝謝你!”我邊走邊納悶,我調入機關不久,他竟知道了我是誰,還稱呼我“同志”,這與大家對他的稱呼沒什么區別。這豈不是有點不妥?我來到食堂,香干子、紅菜苔早已售完。我照秋舫同志的吩咐,找了食堂掌勺的肖湘初師傅,買下了留給秋舫同志的那份紅菜苔。這一餐飯,我吃得特別香甜。不過我還在想:以后我見了何秋舫書記,究竟該怎么稱呼他才好呢? 后來,秋舫同志擔任中共漢壽縣委書記、中國駐加納共和國農業專家組組長、常德地區行署副專員。他的地位越來越高,我見到他的機會依然不少,因為他的長媳帥桂珍與我的妻子陳雙娥同在漢壽縣供銷社工作,又是樓上樓下的鄰居。“秋舫同志”每次探親,免不了從我家門口經過。我聽到他逗樂孫子孫女的聲音,都會忍不住走出家門,上前與他握手,我依然親切地稱呼他“秋舫同志”。他依然是滿臉的微笑,依然叫我“小楊同志”。 如今,秋舫同志已長眠九泉,他的音容笑貌鐫刻在我心底,他那種敢做敢為的工作作風,他那種愛民親民的精神,永遠值得我懷念。 2018年3月18日于北京 二 再見!馬爾代夫!再見!綠色的海浪!再見!銀色的沙灘!飛機離開馬累機場,快速升高,我拉開被子睡覺。他鄉再好,難比我的祖國好。我放下生活了十六天的美麗島國馬爾代夫,踏實進入夢鄉,一路展翅向南。當我醒來,已飛臨如詩如畫的廣州城。飛機降落,手機打開,一條微信赫然跳入我的眼簾:老縣長解正南因病醫治無效,已于昨天8時逝世,漢壽縣委、縣政府擬于4月8日8時為其舉行告別儀式。我的心情猛然來了一個180度的大轉折,眼睛模糊,無心欣賞舷窗外的美景。我擦干淚水,老縣長和藹可親、開朗樂觀的音容笑貌在我眼前浮現。我當即決定:改簽廣州至長沙的原定航班,提前回到長沙,直接趕往漢壽,與我尊敬的老縣長見上最后一面。于是,我一下飛機,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改簽機票。第二件事就是調度車輛。我期望上蒼給我順利,給我平安,依照我的時間和路線安排,我完全能在4月8日8時前趕到漢壽。 飛機從南國向北飛行,一路陽光燦爛,我總是看見老縣長解正南微笑著從陽光中走來。他生前留給我的印象就是一個非常陽光的人。一縣之長,上可管天,下可管地,可謂權力之大,威風赫赫。官架子要多大,可以有多大。可他解正南卻從來沒有一點官架子。漢壽人對他一致的口碑是:解縣長見人總是一面面笑,對群眾,對下屬,都是主動地握手打招呼,平易近人得很。三十多年前,他是縣長,我是漢壽縣創作組的創作員,無職無級,如果按照嚴格的等級制度,我不可能與他有直接接觸的機會,頂多只能在臺下聽他作報告。他也很難對我留下印象。但事實并非如此。他當縣長時,我住在縣委會西側的一間木質結構的平房里,前面十來米處是一間中型會議室,縣委、縣政府的很多重要會議都在這里召開。他上會議室,或是會議期間上洗手間,都會從我門前經過。年輕的我看到他那樣的大領導心里很緊張,往往是趕緊關門,或是低頭躲開。但是躲開了這一次,躲不開下一次,難免有面對面的時候。每當這種情形出現,不等緊張的我先開口,他就會笑瞇瞇地向我發出招呼:“小楊兒!最近又在寫什么大作呀?”我只好如實向他匯報。他放緩腳步,認真地邊聽邊點頭,總會對我說幾句勉勵的話。這樣的次數多了,我漸漸地對他產生了一種特別的親切感,還總想有機會見到他。 不待我往下想,我乘坐的航班已經抵達長沙黃花國際機場。飛機停穩,艙門打開,我急切地跨出機艙,大步走出航站樓,踏上早已在門口等候的車輛。我顧不上回家,直奔漢壽。我好像不是趕去向解正南老縣長作最后的告別,而是去向他匯報創作情況,聆聽他的指示。由于他的和藹可親,我對他的陌生感很快消除,但敬畏感還是依然存在。使我消除對他的敬畏,把他看作自己的長輩一樣可親可敬,完全是一件很小的事。那是1982年春的一天晚飯后,我陪同到漢壽組稿的《小溪流》編輯部主任、作家金振林上街散步,在南正街,也就是原來的二理發店門前與解正南縣長迎面相遇,他又像以往那樣對我發出親切的招呼。由于相遇突然,我不知是將金振林介紹給他為好,還是不作介紹為好。我喊了聲“解縣長”,接下去就知怎么辦了。金振林一聽,便主動與他握手問好。我連忙介紹了金振林的身份和他此行漢壽的目的。解縣長樂呵呵地連聲說:“歡迎!歡迎!請都請不來的貴客呀!小縣城條件不好。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一定盡力。”他倆交談了幾句,互道再見。解縣長邊走邊把我拉到一旁,對我說:“我今天還有點事,明天上午11點去招待所看望金作家,陪他吃中飯。”他說完,一線風似地融入了人流中。我以為聽錯了,我望著他的背影,回味著他的話。我覺得他只是說說而已,我沒敢把他的話告訴金振林,也沒敢向創作組的領導匯報。第二天11點,解縣長果真來到縣招待所索園206號,看望在此下榻的金振林同志。他倆談得很投機,像兩個久別重逢的老朋友似的,圍繞著如何為少年兒童提供精美的文學作品這一話題,談得十分的深入而熱烈。我在一旁靜靜地聽,并作下記錄。談話中間,他囑咐我去招待所總臺,通知廚房加一個菜,他要陪金振林用中餐。我趕快照辦。那個年代,對貴賓的接待標準是三菜一湯。其中是兩暈一素。我根據金振林的口味,通知加了一個他喜愛吃的鮮河蝦。這餐午飯,他倆談的多,吃的少。解縣長希望《小溪流》能夠為我縣培養更多的作者,更多的刊登我縣中小學生的作品。他強調說:“文學是精神火炬,青少年讀什么格調的作品,就會成為什么格調的人。”解縣長與金振林的這次會見,對繁榮漢壽縣的文學創作,特別是兒童文學創作,產生了深遠的影響。自那以后,《小溪流》把很多活動都放到漢壽來舉行,極大地促進了我縣校園文學創作活動地蓬勃發展,很多小作者踴躍向《小溪流》投稿,很多小學教師積極向《小溪流》推薦自己學生的優秀作文,并加注點評。那時的縣教委也特別重視這種新的校園文學現象,大力鼓勵和支持。為此,《小溪流》破天荒般地推出了《漢壽縣小作者專號》,十幾個小作者的優秀作文和語文老師的點評同時登臺亮相,像集束手榴彈引爆,在省內外文藝界和教育界產生了強大的沖擊波。那一時期,《小溪流》在漢壽的發行量也不斷攀升,最高時期訂閱量達到16000多份。如今在全國各地報刊經常發表作品的漢壽本土作者中,大多數是那一時期培養的文學苗子,經過這些年的磨礪已然成為棟梁。在那種環境里,我個人的文學創作也受到了促進,作品質量有了一定的提高,發表率顯著上升。我只要有作品發表和出版,就會呈送一份給我尊敬與熱愛的解縣長,請求他給予批評指正。他對我這個年輕作者的要求,沒有冷淡,沒有輕視,從來都是熱情鼓勵和善意批評。一縣之長,操持著全縣幾十萬人民的衣食住行,其繁忙可想而知。對于文藝,在有的人眼里,不值一文,既當不得飯吃,又當不得衣穿,可有可無。可他站得高,看得遠,總是把文藝裝在心里,提到議事日程。從他對我和我的作品的態度,就足可顯見。他收到我發表的作品后,或是給我寫信鼓勵,或是當面肯定。時光流轉了三十多年,我仍然牢牢記得他對我強調得最多的一句話:“小楊你的作品我看了。不錯。伢兒得!趁年輕,多吃苦,多加勁,寫出好作品。”他寫給我的信,我視為珍寶,長期收藏保存著。這里,我僅列舉一封—— 遠新同志: 你好,很忙,辛苦了。先后收到你兩次給我的書和刊物,特致謝意。你善于鉆研,積極寫作,這是對人民的貢獻,望繼續努力,不斷進步。 敬禮 解正南 1982.11.11 俗話說:見字如面。讀著解縣長三十多年前給我的信,就仿佛看到了他那副慈眉善目的菩薩相,就仿佛聽到了他那種獨特的充滿磁性的呵呵笑聲。人都會有離開這個世界的那一天。不同的是,有的人剛離去,就被后來的人忘得一干二凈。有的人離去的越久,卻被后來的人思念越深。人民的好縣長解正南就是后一種人,他雖然離開了這個世界,但他依然活在后來人心中。 2017年8月10日于長沙麓谷106 三 今天我們匯集在這里,送別黃賢湘同志。這是我人生中最難過的一個元宵節,也是我一輩子也忘不了的一個元宵節。我最尊敬的老領導,我最好的老師,我最優秀的榜樣,我最大的恩人,我最珍貴的忘年老友,我最值得大書特書的典型人物黃賢湘同志此時此刻獨自靜靜地躺在鮮花翠柏之中,再也不能與我們一起歡度元宵佳節了。我內心的痛苦難以用言語表達。我萬萬沒有想到2011年2月15日清晨在長沙城上空突然降下的一陣大雨,是上蒼送別黃賢湘同志流下的淚水。6時30分許,我起床為陪同英國朋友OLi前往韶山瞻仰毛主席故居做著準備,窗外好端端的天空突然雨絲如簾,我好生奇怪。6時45分,我的手機響起,屏幕顯示肖芳芳來電。我趕緊接聽。電話那頭哭泣:“我家公剛剛走了!”悲痛來得如此突然。不讓我有半點心里準備。因為黃賢湘同志此次去長沙是專程參加我兒子兒媳的結婚典禮。他與我、與我的親朋好友一起度過了三天兩晚的美好時光。他13日上午沒有接受我的挽留,說是與醫院約定好了要去檢查身體。此一別,竟成了我倆的終生永別。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分手再握手。就在這天下午四點多鐘,我平生第一次感到心臟不適,心跳一陣過速一陣緩慢。當時我和家里人都感到緊張而奇怪。15日一早接了肖芳芳的電話我頓然明白,那是黃賢湘同志傳遞給我的心靈感應。因為那一刻他不幸倒下,馬王堆醫院高明的醫術、選進的設備,他的兒女們的深情厚愛都未能挽留住他的生命,這個在人生的旅途中無數次倒下又無數次堅強地站立起來的鋼鐵漢子,再也沒有站立起來。他高大的身軀雖然倒下了,但他的精神豐碑卻永遠矗立在我的心中,永遠不會倒下。 我與黃賢湘相識是在1971年1月的一次文藝創作會議上。從此開始了我倆長達40年而從無間斷的友好交往。他長我十八個春秋,完全稱得上父輩。上世紀70年代,他的事業處于鼎盛時期,而我則一無所有。但他從沒嫌棄過我。朋友往往可以共患難,但難以同榮華。這幾乎是規律。人生失意時想朋友,人生得意時丟朋友。這是不容置疑的規律。黃賢湘則不是遵從這種規律的人。他失意時對朋友好,得意時對朋友更好。他擔任滄港公社捕撈大隊黨支部書記,把昔日的寡婦村、絕代堤建設成了社會主義新漁村。參觀取經的人絡繹不絕。他經常被請到省、地、縣的重要會議上介紹經驗。在發展漁業生產,在消滅血吸蟲病,在豐富漁村文化生活等諸多方面,捕撈大隊都是全省的先進典型。省、地、縣領導不是請他去獻計獻策,就是上他家討教取經。當時組織上派我到捕撈大隊駐點,跟蹤他體驗生活,充實創作長篇小說《春柳湖》的素材。他并沒有因自己大紅大紫而忽視和冷落我這個一無所有的朋友。他對我的衣食住行給予了無微不至的關懷。他和妻子童梅秀,我稱為梅姨媽的女強人,把家里最舒適的房間給我住,一日三餐給我做最可口的飯菜。他帶著我養魚捕魚,帶著我開會檢查,帶著我調處鄰里糾紛夫妻矛盾,帶著我迎來送往來自四面八方的參觀考察團隊,帶著我出入黨政機關和大大小小領導的辦公室。他的一切言行都是真實的、自然的、坦蕩的。他不會包裝自己,不會隱瞞自己,更不會保護自己。為此,他的后半生受到冷落,吃了不少的苦頭。他無怨無悔,癡心不改。他是真正的共產黨人。他有一顆創新的大腦,敢為人先,勇于擔當。他在捕撈大隊擔任黨支部書記、在南湖漁場擔任黨委副書記、在水產局擔任副局長,這是他熟悉的漁業戰線,他做出驚人的成績,這并不感到奇怪。他擔任縣棉紡廠黨委副書記,他把分管領域的工作做得風生水起,走在他人前頭。這出乎人們的意料。其實真正了解他內心的人就會知道,他是一個不甘落后的人,他干任何工作都追求創新和變革。他豪爽仗義,熱心助人,就連深深傷害過他的人,關鍵時刻他都會伸出無私的援手。他是個旗幟鮮明的人,眼里容不下半點沙子。對貪污腐敗、弄虛作假等丑惡現象深惡痛絕。他雖然退居領導崗位多年,但他那顆憂國憂民之心卻從來沒有休息過。 我與黃賢湘交往整整四十年,我從他身上看到了許多,我從他身上學到了許多。四十年來,他給予我的無微不至的關愛、真心誠意的幫助、不計回報的支持。樁樁件件用計算機都難以計數。每當我最需要幫助、支持的緊要關頭,他都會挺身而去,做我堅強的后盾。 第一是在我事業成敗關頭。我在漢壽縣創作組工作的最初日子里,有人質疑我的創作潛能,認為我不可能寫出好作品。特別是對我創作長篇小說《春柳湖》持反對態度。他和我的恩師、創作組長曹一心聯手頂住來自方方面面的壓力,為我創造一切有利條件,讓我在捕撈大隊潛心體驗生活和學習。他安慰鼓勵我,對組織上不要有怨言,對困難不要有害怕,對創作不要有二心。在他的鼓勵下,我和曹一心老師向縣委書記周立民同志寫報告,要求恢復創作組,對《春柳湖》重新加工修改。他充分利用與周立民書記的私交,多次為我們做爭取工作。開明的周立民書記接受了他的進言,批準了我和曹一心老師的報告。我回到創作組,重新開始了我摯愛的文學創作。闖過這兩次大的難關之后,我的文學創作漸入佳境。如今我已發表780萬字的作品,出版了28本書,48次獲得全國和省市級文學創作獎。十年前我是全國公安系統200萬警察中取得國家一級作家職稱的第一人。我妻子陳雙娥成長為國家二級作家。我兒子在學好生物醫學工程專業的同時,也出版了兩部長篇小說。媒體報道我家為“湖南第一創作家庭”。這與黃賢湘在緊要關頭的幫助密不可分。 第二是在我生命存亡關頭。1981年春節期間,我大病不起。他和他的兒子黃維健一次次的到醫院探望,曹一心老師夫婦把煤灶煤球和鍋盆碗盞送到我的病床前。他和維健從捕撈送來鮮魚和臘肉。他扛著那條大鯉魚走進病房的情景此時仍歷歷在目。由于他和曹老師、和眾多的朋友的幫助,我戰勝了死神,頑強地站立了起來。直至今天健康的工作在警察崗位上。 第三是在我愛情取舍關頭。34年前,我與陳雙娥相愛。但受到了很大的社會壓力。是繼續發展愛情,還是屈服于社會壓力各自分手。我內心極其痛苦。這時候,又是黃賢湘與曹一心、李揚中、李學新、陳木蘭聯手站出來,從各方面給予支持。一位與黃賢湘相好了二十多年的領導同志,對我們的戀愛持反對態度。他做了他一個晚上的工作,正因為經過了如此曲折坎坷的戀愛之路,他對我倆的愛情結晶兒子楊一萌看得很重,被視為他的親孫兒。近年來,他無數次地對我表示和要求,無論如何他要參加我兒子的婚禮。我向他表示:我會在第一時間恭請他,我在漢壽的老領導、老同事當中,我只請他一人。我只有一個條件:必須做好保密工作。因為我不想驚動、打擾我那些尊敬的老領導、老同事。我做到了。他也做到了。如果沒有他和曹一心、李揚中、李學新、陳木蘭等人的幫助,成全我和陳雙娥的戀愛,就沒有我現在的幸福家庭。 說到底,黃賢湘給予我最大的幫助是他的人格魅力對我一生的重要影響。到目前為止,我能夠做到不貪婪、不庸俗、不缺德、不下流,一直保持堅挺不彎的脊梁,這得益于他對我的言傳身教。人海茫茫,知音難覓。我的后半生,也許再也找不到像黃賢湘這樣優秀的文學原型人物了。也許再也找不到像黃賢湘這樣推心置腹的忘年交了。也許再也找不到像黃賢湘這樣扶我度難關的事業支持者了。六年前我的恩師曹一心走了,三年前,我的恩師浩然走了。如今我的又一位恩師黃賢湘悄然離我而去。留給我的最后一句話是:“楊作家我走了。下回再來!”可是他再也不會來了。我與他再也不能作披肝瀝膽的徹夜長談了。我一直堅信他活過八十大壽完全沒有問題。上蒼突然要他去天堂報到,因為天堂正急需要黃賢湘這樣剛正不阿的人管理工作。我能理解上蒼的良苦安排。每個人都有去上蒼那里報到的一天。但如果能讓黃賢湘晚去三五年,便可做成我倆計劃中的幾件事。因此他的突然離去,給我留下了永遠無法彌補的幾大遺憾與自責。第一,我沒有讓他看到以他為生活原型創作的長篇小說《春柳湖》的整體出版發行;第二,我還來不及幫助把他本人寫作的自傳體長篇推向社會;第三,我對他作一次全面的錄音錄像采訪的計劃未能付諸現實;第四,他此次去長沙是專程參加我兒子兒媳的婚禮。俗話說七十不出門,八十不離家。他如果不去長沙,安逸地生活在漢壽,情況也許完全兩樣。我完全沒有想到他去時一路陽光,回來卻一路淚下。對此,我后悔不已,自責不盡。他在長沙的幾天,我們一起過得很開心,很快樂。沒想到,痛苦來得如此突然,生離死別來得如此突然。我在情感上實在無法接受。尊敬的黃書記,你我在夢中相會吧!尊敬的黃局長,你我在作品中相會吧!尊敬的黃賢湘先生,你我來生來世還做忘年交吧! 黃賢湘!您出身貧寒頂天立地堪大賢! 黃賢湘!您盡忠父老豐功偉業冠三湘! 黃賢湘!您永遠活在我和家人的心中! 黃賢湘!您的英靈長存青山碧水間! 2011年2月16日于漢壽 四 劉昌宏,我在京城八兄弟中的老大,于今天——公元2011年1月4日一早,突然離開了人世。這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我想這是任何熟悉他的人都意想不到的。他年輕,剛剛跨進49歲的門檻;他身體強健,沒有任何病痛;他是個有著早起習慣的人,雖說不上刻意鍛煉,但也會適當地放松身心;他是個樂觀豁達的人,從沒見他為什么事情煩惱;他是個廣交朋友的人,善于與人溝通,自己干得不十分風光的時候,頂多與朋友們少聚會,節日的問候電話和短信是絕對不會少的;他是個愛體面的人,無論他出現在哪種場合,他的穿著總是很得體,頭發整整齊齊一塵不染,用漢壽人的話說滾得騷婆子下來。他是個有著福相的人,圓頭大臉,滿面紅光,濃眉毛,大眼睛,耳垂很長,身材武礅,看上去像一個活脫脫的彌勒佛。就是這樣子的一個劉昌宏,怎么會突然離開了人世呢?我不敢相信。我不愿意承認。然而,他千真萬確是走了,沒有與我們兄弟當中的任何一個打個招呼,沒有與任何一個熟悉他的人說聲再見,沒有到他任副會長的北京漢壽同鄉聯誼會作半點交代,他就狠心地走了。 我得知這個不幸的消息,是在2011年1月4日14時58分。我剛走進會議室,我的手機響起。上面顯示“楊林辦”。我趕緊走出會議室接聽,我想應該是京城八兄弟中的老三楊林向我通報漢壽同鄉聯誼會的情況。因為1月4日這天,漢壽縣委、縣政府的主要領導在北京的湘水之珠舉行一年一度的“京城漢壽同鄉春節團拜會”。楊林是這個聯誼會的秘書長,他每年都會向我這個名譽老大通報活動情況。令我沒想到的是,他開口就說:“名譽老大!向你報告一個不幸的消息。”我的心一陣緊縮。我與他做了十幾年的兄弟,還從沒聽他以如此凝重的口氣與我說過話。我趕緊追問:“怎么回事?”他十分沉痛地說:“我們的老大昌宏今天不幸去世了。”我在會議室外的走廊上大喊一聲:“天啦!這是為什么?”電話那頭,楊林告訴我:昨天漢壽的領導到了省計委駐京辦事處,老大晚上去陪了他們一會兒,他說今晚不回家了,就在辦事處開房住了下來。早晨沒見他起來,到了中午喊他起來用餐,沒有回應。辦事處的人開門進房,發現他已經不行了。但還是打了120,急送醫院搶救。醫院沒有回天之術。老大就這樣走了。事發后,辦事處的同志報了警。他的遺體已經被公安局運走了。要進行醫學檢驗,是否非正常死亡。楊林還告訴我,其他七個兄弟都在北京,原本打算都去參加今天的同鄉聯誼會,但現在都無心去了,要安排老大的后事。接下來,我的兒媳婦李佳從漢壽同鄉聯誼會的會場給我打來電話,向我報告了這個不幸的消息。時間是15時06分。李佳受邀主持今晚的聯誼會。這是北京漢壽同鄉聯誼會童自權會長和她的叔叔們安排的。她發信息給楊林叔叔,問他什么時候到會,楊林回她的信息:“我暫無法到會。因劉昌宏叔叔去世了。”李佳哽咽著對我說:“我以為看錯了。我反復看了幾次。所以我就給爸爸打電話。幾多好的劉叔叔,為什么就這樣離開我們走了?老天太不公平了!”我囑她注意控制自己的情緒,千萬不能影響今晚的主持。再接下來,我接到了老二譚昌友的電話,時間是15時44分,他又向我通報了老大昌宏去世的情況。與我商量如何把這不幸的消息告訴昌宏的家人。這的確是個大難題。昌宏上有年屆七旬的父母,下有剛走出大學校門的女兒。昌宏是他們家的頂梁柱。眨眼之間,頂梁柱突然倒塌了。他們今后的日子靠誰?他們呼天不應,喊地不靈。這叫他們如何承受這突如其來的沉重打擊。這相繼而來的幾個電話,將一個無情的事實推到了我面前:好兄弟劉昌宏的確是離我們走了,走到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去了。我的心如同萬箭齊穿,疼痛難言。 18時19分,我給楊林、譚昌友打電話,了解下一步的安排。我打算北上,向昌宏作最后的告別。楊林告訴我:兄弟們一起到北京法醫檢驗中心看望了昌宏,車隊正行走在去湘水之珠的途中。他們看到躺在太平間的昌宏臉帶烏色,嘴里有血。法醫檢驗中心的同志告知,檢驗結論要六七天以后才能得出。昌宏的告別會要等有了檢驗結論才能舉行。我關心昌宏的女兒。這是他生前最愛的人。楊林告訴我:大學畢業后工作了一段時間,不久前辭職了。楊林要我對她的工作問題放心,老四戴志勇剛才拍板由他負責安排,最差也是到他的公司上班。我放下話筒,眼前老是浮現昌宏父母和他女兒的身影。他遠在漢壽巖汪湖的父母得知自己的孝子突然撇下他們走了會哭干眼淚,他的女兒得知最愛的父親走了會哭裂嗓門。沒有人能分擔他們的苦痛和傷心。 19時40分,李佳打電話給我,說是叔叔們都到了老鄉聯誼會會場,圍坐一桌,上首擺的是劉叔叔的位置,給他上了酒、上了飯。叔叔們都不像往年的聯誼會那樣活躍,沒有笑容,也沒有到別的桌上去敬酒,氣氛凝重而悲壯。我聽了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假如昌宏不走,他會在這場合中不停地穿梭,他會與每桌、與每位與會的老鄉干杯,他的朗朗笑聲會在宴會廳里回旋。他被兄弟們簇擁著,一起給老鄉們拜年,敬酒,說著甜蜜吉祥的祝福,成為宴會廳中一道獨特的風景線。無比遺憾,萬般凄涼的是,此時此刻,昌宏獨臥在冰涼的太平間,再也不能重回這熱鬧幸福的場景。再也無法重登這人生的舞臺,扮演他本該扮演的角色。唯有他的感情,他的靈魂仍然與老鄉們、與兄弟們不舍不分,永遠在一起。昌宏沒有走。昌宏還在我們兄弟們之間。 看吧!昌宏朝我們走來了。他穿著一件T恤,滿面笑容地走近我,朝我伸出了手。我與他第一次見面,是在紫竹賓館的包廂里。這是1999年8月26日11時許。楊林向我介紹:“這是新興集團分公司經理劉昌宏,漢壽巖汪湖鎮人。18歲應征入伍,歷任駐京某部班、排、連、營長,新興集團處長。”我緊握著他的手,感到特別的柔軟,簡直像女人的手。我當時第一感覺,這是個大福大貴之人。因為人們常說男人長著一雙女人般柔軟的手,一是自己有福,二是降福于人。那些年,他的生意做得紅紅火火,凡到京城辦事的漢壽人都會主動與他聯系,他從不回避,總會帶上銀行卡,慷慨接待,大杯喝酒,豪放談笑。家鄉搞建設,向他求援,他二話不說,傾盡全力相助。想到這些,我寫下一幅挽聯:“洞庭湖水養育一顆赤子心捐資故鄉最積極,燕山風雨磨礪滿腔戰士情建設首都出大力。”以表達我對他的懷念之情。 2011年1月4日夜于長沙 五 今天的金牛山低頭揮淚,今天的沅江水嗚咽哭泣,和我們一起沉痛悼念陳然之先生。2017年1月4日下午8時18分,陳然之先生因意外不幸離世,享年61歲。漢壽人民失去了一位好兒子,漢壽文壇折損了一位好作家,陳母失去了好孝子,兒女們失去了好父親,我們失去了一位好文友。這種失去來得太突然,太匆忙,可恨無力回天,令我們大家都有一種錐心之痛,折臂之痛,損梁之痛。痛!痛!痛!痛斷肝腸!痛徹心扉!我們以無比沉痛的心情向陳然之先生告別。 回首陳然之先生61歲的人生之路,鋪滿了艱辛,灑滿了汗水,開滿了鮮花,結滿了碩果,寫滿了輝煌。 1956年冬月22日,陳然之先生出生在一個貧苦的船工家庭,是父親的一根纖繩拉扯著他和兄長妹妹長大。苦難是催人奮進的動力。然之從小學到初中,到高中,勤奮好學,成績優異,成為老師的驕傲,同學們的榜樣。他于1976年高中畢業,主動要求下放林場勞動鍛煉。他很快融入森林的懷抱,與青松翠柏一起茁壯成長。1978年,縣城關運輸處向林場招工,他成為首選。來之不易的運輸處辦公室秘書工作,他倍加珍惜,宣傳先進典型,總結工作經驗。他用手中的生花妙筆,使運輸處美名遠播。他深得領導賞識,群眾信任,被提升為運輸處副處長。1983年,他奉調漢壽縣棉紡廠,擔任辦公室主任。他面對陌生的工作環境,繁重的文字材料壓力,復雜的人際關系網絡,發揚父母行船走冰,勤搖槳,苦拉纖的精神。把辦公室的工作做得風生水起,成為省、地、縣的先進典型,因而被廠領導視為重點人才培養。1989年至1991年,他被推薦到湖南省經濟干部管理學院脫產深造。畢業后,他響應黨的號召,下海經商,創業漢壽,拼搏鄭州,拓展深圳,先后擔任碧水藍天董事長、總經理,富紳集團河南省區總代理,深圳出租車集團、保安集團部門負責人。他像很多成功人士一樣輝煌,他也像很多成功人士一樣迷茫,輝煌與迷茫交替,因此他收獲得很大,失去的也不少。總之,他成功了也成熟了。年近花甲之時,他把盡孝擺在了首位,2016年5月,他從深圳回到漢壽,回到將近九旬的老母身邊,傾盡兒子養老行孝之情。然而天絕人意。僅僅7個月零1天,他卻撇下高堂老母,獨自駕鶴西行。痛哉!哀哉!愿蒼天保佑陳母老大人健康無疾,壽比南山! 縱觀陳然之的一生,他是一個有著崇高理想的人。文學是人類文明的火炬,文學是年輕人實現理想的燈塔。他很早就愛好文學,立志當一位作家。1985年他在《滄浪》創刊號發表了散文《生日懷想》,記敘了他28歲生日那天,他作為小有成就者,面對妻子和女兒為他備辦的生日宴,他不是自滿自足,而更多的是對父母的思念和感恩。他的父親是沅水上的一名纖夫,他的母親專為父親拉動的風篷船掌舵。其苦其累,可想而知。他在文中吟道:“細細的一根纖繩,不正是一根生命的琴弦,彈奏出這片古老土地上多少代人的甘甜與辛酸,彎彎的一條纖道,不正是一條生活的坎途,嵌印下這個優秀民族多少輩人頑強跋涉的足跡。”可見他才華橫溢,思想深邃。這一時間,他在《湖南日報》《湖南婦女報》《湖南工人報》等報刊發表了一批優秀的小說、散文和詩歌。特別值得稱道的是他把妻子和兩個美麗的女兒都引上了文學之路。后來他雖然弄潮商海,但始終沒有放棄對文學的追求。我倆因文而結緣,他無論馳騁天南海北,與我保持幾十年兄弟關系不變,就是因了他對文學的追求沒有變,他與漢壽大批作家詩人的朋友關系不變,也正是他對文學的追求沒有變。2016年10月4日,他曾信心滿滿地對我說:他要把這幾十年商海沉浮的生活寫成一部長篇小說,他正在邊閱讀名著,邊整理素材,重點章節已成竹在胸。并堅定地表示兩年后向我交稿。斯人已去,言猶在耳。痛哉!惜哉!一部獨具特色的優秀長篇小說也隨著他西去。不可謂不是漢壽文壇的一個重大損失! 縱觀陳然之的一生,他是一個熱情厚道、行俠仗義之人。1984年8月,漢壽縣文聯在蔣家嘴水閘招待所舉辦首屆滄浪筆會,與會18位作者,即后來被稱為的滄浪十八松。他是十八松之一。筆會前十天,招待所為我們提供的生活還算不錯,但到了中間,生活漸漸下滑。有位著名作家說過,不吃得嘴巴流油,寫不出好作品。他看著餐桌上的清湯寡水,背著操辦筆會的我跑回棉紡廠,向廠黨委書記楊浩秋匯報了真實情況。楊浩秋書記立即給他派出一臺車,把十八位作者拉到了棉紡廠招待所的紅色小樓住下來,每餐給我們改善生活,一個個吃的嘴巴流油,創作出了50萬字的優秀作品,在《滄浪》創刊號全部推出,其中大批作品被省市報刊轉載。此后舉辦的第二、第三、第四屆滄浪筆會,均得到他不同形式的幫助和傾情支持。今天回想,對陳然之有道不盡的感謝!他就是這樣一個人,自己手中只有一元錢,如果看到朋友有難處,他會分出八角給朋友,自己只留兩角錢。 縱觀陳然之的一生,他是個吃苦耐勞,敢于拼搏的人。上世紀九十年代,別人都不敢下海,他舍棄安逸工作,下到商海,敢拼敢搏,白手起家,短時間內創造數百萬的財富。這中間,他看好漢壽縣城的發展,投資創辦了碧水藍天,豐富了漢壽人民的生活。雖然因大環境影響,出現資金鏈斷裂而導致走麥城。但他的勇氣,斗志,一如關公走麥城時的那把大刀令人欽佩和嘆息。 縱觀陳然之的一生,他是個思想復雜,感情矛盾的人。說他思想復雜,是因為他勇于思考,敢走同輩人沒有走過的路,難免有失誤和失敗。第一個下海游泳的人,雖然沒有順利到達彼岸,但他為后繼者積累了經驗。基于此,今天面對他的遺體,我們應該原諒他的失誤和失敗。說他感情矛盾,是因為他是懂得感情,珍惜感情的人,但他又把擁有的美好感情放棄,錯誤地以為山那邊會有更美好的感情等著他。當他到了山的那邊,看清了許多之后,又為失去的感情而后悔,而懊惱。再正確,再聰明的人也有犯糊涂的時候。不然古人為什么會說大貴舍友,大富舍妻。金無足赤,人無完人。對然之感情方面的矛盾,應該給予包容和理解。他來生來世,一定會在感情上堅持正確的選擇。 然之雖然走了,但他在2016年12月31日,滄浪十八松微信群里留下了絕筆回響:“國當今日盛,回首更懷君。苦把乾坤轉,宏圖托后人。”讓我們永遠記住他的絕筆,讓我們永遠記住他這個人! 然之先生,一路走好!你助辦滄浪筆會嘔心瀝血真情猶在!好兄弟!你弄潮南北商海乘風破浪斗志永存!真漢子!天堂沒有痛苦,你好好享受吧! 2017年1月6日7時18分于漢壽 【作者簡介】: 楊遠新,男,漢族,1953年6月生,湖南漢壽人,畢業于武漢大學作家班,獲文學學士學位,國家一級作家,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中國預防青少年犯罪研究會理事,湖南省公安廳三級警監,湖南省人口管理與青少年犯罪研究會常務理事、副秘書長。曾任《小溪流》編輯,《當代警察》副總編。1971年開始發表作品,迄今發表、出版各類文學作品1380多萬字。長篇偵探小說《百變神探》《春柳湖上》《紅顏貪官》,中篇偵探小說《特區警官》《驚天牛案》,長篇兒童偵探小說《險走洞庭湖》《霧過洞庭湖》《孤膽邱克》,長篇兒童小說《歡笑的碧蓮河》,中短篇小說集《今夜,非弄個水落石出不可》《落空的晚宴》等專著55部深受讀者喜愛,社會反響強烈。2014年湖南人民出版社出版19卷本880萬字《楊遠新文集》。曾獲國家圖書獎、公安部金盾文學獎、湖南省首屆文藝創作獎、湖南省首屆兒童文學獎等58次。 (責任編輯:海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