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凌竹先生(裴英超)相識已有多年,九朝古都洛陽的的一次筆會,乃與先生結下了不解之緣。遂來往日頻,交談漸多,忘年的友誼便從那時開始了。 至今重溫那次筆會,記憶鮮活而溫馨。二OO四年九月初一個晴朗的日子,洛陽的宿友在麗京門招集了十多位書畫界名流,金秋放歌,揮毫潑墨。凌竹先生也在場,著白袷衣,那時面白無須,十分精神,是最年青的一個。他現場寫了五六幅字,其中一幅十米長卷,筆走龍蛇,技法嫻熟,神采飛揚,讓我親眼目睹了一場書法盛宴。
我一向專注于詩賦,喜歡書法乃愛屋及烏。本來沒資格妄加評論,但觀賞了凌竹先生的大作之后,不得不說上幾句。 書法乃國粹藝術,傳承了數千年,彌久彌昌。在黑白之間,纖毫與素宣提按皴擦,點線在抑揚頓挫中起伏。此時,書者聚精,觀者會神,潔白的宣紙有了默契,動蕩的水墨有了靈性,無言的輕歌在奎壁間繚繞,醉人的云煙在宣紙上彌漫,不啻于聆聽一首曠世名典,實在是一種至高享受。
先生的書法,遠溯殷商,直追晉唐,師古而不泥古,含蓄而不事張揚。書藝精湛,甚少人與之比肩。觀其行草,筆勢連綿,跌宕起伏,若峰巒競秀,似驚浪奔雷,線條在聚散開合間游弋,不疾不徐,逍遙自如;觀其小楷,蠅首點畫,筆筆精良,字字珠璣,晉人的筆意充盈其間,簡靜而淡遠;觀其魏碑,奇崛大氣,粗曠開張,雄強豪邁而不失法度,若龍行虎步,似虎臥鳳闕;觀其篆書,結構嚴謹,筆法多變,或開合,或向背,或端莊,或欹斜,千恣百態,古意盎然。凡此種種,只能意會,不可言傳,更無法揣其胸臆也。
先生的書品,溫柔敦厚,純樸高潔,用德藝雙馨來形容毫不為過。其取名凌竹,自有深意,一曰虛懷若竹,二曰志追青云。他深居簡出,習書教子。日課千字,棄紙滿篋,兀兀窮年,耕云種月。他懷著一顆虔誠的心尋求書法的真諦,書藝精進,日臻完美,他是執著的;他懷著一顆大愛的心勉勵后進,誨人不倦,用心良苦,他是可敬的;他懷著一顆平常心,面對各種名利紛擾不為所動,泰然處之,他是睿智的。他沒有絲毫的張揚與驕態,在神圣的書法領地,固守一片凈土。大智若愚,寧靜而淡泊。
聽先生講書法,也是一種享受。他熟稔歷代碑帖及名家軼事,娓娓道來,如數家珍。他目光澄澈,神定氣閑。他曾游歷碑林學海,去追尋遠古的記憶;他曾夢回晉唐,與書圣歐公促膝長談。對于書法,他三千寵愛于一身,是一種追求,更是一種責任;對于人生,他曠達淡定,隨遇而安。寵辱不驚,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任天上云卷云舒。
先生的生活并不富裕。面對清貧寂寞,心懷清風朗月。許多年來,淡泊名利,潛心研究,勤奮創作,早已成果豐碩,聲名遠播。這其中有苦悶,有無奈,有充實,也有快樂。更多的則是一種寬容平和的心態。這時候,繁雜反而簡單了,人活得真實了,藝術也就純凈了。已過不惑之年的凌竹君與書法早已如影隨形,同寂寞共清歡,以出世的思想做著入世的事業。結廬人境,心無旁騖,于燈火闌珊處,恬淡經營,默默耕耘…… 真誠的希望裴英超先生生活的更好,同時期待先生能走的更遠。歲次辛卯年秋林從龍于河南鄭州寓所隨筆。
(作者林從龍系中華詩詞學會顧問,河南詩詞學會會長,中華詩詞文化研究所所長,《中原文史》主編,國家有突出貢獻的專家)--本文轉自海外網資源頻道 |